内娱怀旧之 1992:浪潮之始神剧不断

2024-09-29 13:53:4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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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NG体育电子游戏官网自1992年至今,中国文娱走过了变与不变的30年。当下,怀旧风四起,观众怀念昨日朴素的经典,痛斥今天虚假的爆款。

  内娱三十年,从“京圈”崛起,到大数据刷屏,往事历历,但其中不变的主流,永远是如何让“二老”,即“老干部”和“老百姓”满意。

  2012年,在宫斗剧传来禁令风声之际,《后宫·甄嬛传》横扫荧屏。郑晓龙,这位国字号导演沉寂多年后,用现实主义外壳,嫁接网文内核,迎来爆发。而在严肃文学领域,这一年,莫言获得诺贝尔文学奖。但在受众分化的消费主义时代,莫言笑称,诺奖奖金已买不起北京的一套房。

  2008年,多年的经济发展,换来盛世的宾客盈门。张艺谋及其团队打造的北京奥运开幕式,再次激发国人“共同体”感受。烧钱的奥运,与烧钱的文娱相似。这一年,资本全面介入影视领域。彼时热钱,与今日寒冬,恰成对比。

  2002年,这是互联网、影视、资本与技术的合流之年。这一年,起点中文网创立。此后20年,网文、IP成为内娱高频词。大数据能否代替“民意”?IP是否等于好作品?互联网+影视的逻辑又能否走通?至今,答案仍在风中飘荡。

  1992年,老人南巡。“发展才是硬道理”,取代“资社之争”,成为时代最强音。电视荧屏上,《渴望》和《编辑部的故事》相继爆红。后者在政审时遭遇不小挑战。两部国民神剧背后,站着同一群京圈大佬。他们在政治、文化上近水楼台。因此,他们的浮沉,也更能反映“二老”的表情变化。

  “毒药”怀旧系列文章,将通过四个年代颇具代表性的文艺作品,跟读者一起回顾老百姓文娱生活变迁的一些碎片,踏访前人之路,走好后边的路。

  先说王朔。80年代初,从部队转业后,王朔先后当过倒爷,跟人合伙开过饭馆。做生意穷得叮当响,但靠码字,王朔翻了身。1984年,凭借改了9遍的《空中小姐》,王朔在文坛出道,并因此结识了北京电视艺术中心的郑晓龙。

  郑晓龙是北京总后大院的。1982年毕业后,他在北视从编辑一路干到副主任。当时,“国”字号的北视打算一年出一部精品。郑晓龙有活,王朔能写,两人越走越近。

  作为文坛个体户,这一年,王朔写了一百多万字的小说、电影和电视剧本。一天,走在东三环某商场门口,他脚发软,眼发白,身心彻底崩溃,就差没当街横躺过去。

  到了1992年,社会上更是有15万体制内官员和知识分子下海。当时传媒竞相报道“某大学副教授,在校门外摆摊卖馅饼”的新闻。

  离开了体制,机会与风险并存。写秃了笔,王朔当时的单册图书销量,还始终卡在几万册。

  他急于把手上的存稿卖个好价钱。此前,《渴望》的爆红,让他意识到,搞文学远不如搞电视剧来钱快。

  1990年热播的《渴望》,是郑晓龙拉着王朔一起策划的。剧集讲述了两对年轻人的爱情纠葛,既反思了“文革”创伤,又充满了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。

  另一方面,不同于80年代的宏大叙事,《渴望》将镜头对准个体。足够通俗和生活化的故事,让老百姓因共情而落泪。

  《渴望》播出时,万人空巷。有段子说,小偷都回家追剧了。当时的全国犯罪率确有下降。

  他找到无业游民王朔。一群人也跟着被拉到友谊宾馆。好饭管够,24小时热水,交出分集故事梗概才能走人。

  这便是后来《编辑部的故事》的雏形。因对马列教条的讽刺,剧本被枪毙了两回。来自某权威的一封信中说:“我们刚刚说要净化屏幕,你们就又拍出这样格调低下,丑化现实的片子。”

  但是,当时思想的解绑是大势所趋。南方视察时,的一次点名,让因莫须有贪污案被捕的“傻子瓜子”创始人年广久,重获自由。

  冯小刚出生在北京的一个大杂院。认识郑晓龙后,他被调入北视,又通过郑的关系,认识了王朔。

  冯小刚对王朔毕恭毕敬。在《冯小刚2000年的一天》中,冯小刚对镜头说,和干部、世家子弟不同,小市民出身的他,要想成功,完全取决于取悦别人的程度。

  冯小刚的模仿能力极强。他顺着原来的大纲往下写。王朔一看,还不赖,便在编剧一栏加上了他的名字。

  大院子弟之间有一张天然的关系网。在野蛮生长的90年代,关系、机会,命运,这些词同频共振。这些无形的资源,才是90年代最宝贵的社交货币。

  在冯小刚心中,李东宝的最佳扮演者是葛优。同为大院子弟的葛优,早年因主演王朔小说改编的电影《顽主》爆红。面对王朔的登门拜访,葛优推掉了《大冲撞》片约,同意出演。

  于是,葛爷扮演的李东宝,与吕丽萍扮演的葛玲儿,贡献了90年代荧幕最佳CP。

  剧中余德利的扮演者是侯耀华。他答应出演,主要因为冯小刚打电话时称“我是王朔的朋友”。那时,侯耀华还不认识王朔,但对其小说早已爱不释手,盛赞王朔“以温补的方式调剂着人们的胃口,当然时不时也会扎上一针”。

  剧中,张国立客串了被母亲逼婚的大龄男青年赵永刚。他在剧中自怨自艾的台词,还时不时被今天的网民拿来怀旧。

  但在《顽主》和《编辑部的故事》中,张国立都只能算葛优的陪衬。直到1996年,电视剧《宰相刘罗锅》播出,他才线年代起,消费主义和娱乐精神抬头,一系列戏说历史的电视剧成为老百姓的心头好。

  王朔小说的主人公,多是从旧体制中脱离出来的边缘人。作为大院子弟,“王朔们”从小被教育成“未来是保家卫国的精英”。但当他们长大后,却面临一个剧变中的社会。

  后来,上《锵锵三人行》时,王朔感叹:“我算是混出来的,(大院子弟)有多少没混出来的,特别惨。”

  而这种落差感又与彼时大学生、年轻人迷惘的心态重叠。后者其实也是王朔小说的主要读者群。到了《编辑部的故事》,同样如此。郑晓龙回忆:“是年轻观众把这个剧给带了起来。”

  曾在文化、政治上享有特权的大院子弟,拥有足够的信息差。换言之,他们要想创新,成事的几率总要比普通人大很多。

  此外,高仓健、琼瑶热、世界末日谣言、人工智能办事员、登报相亲,未经深入采访的报道后遭遇反转等故事和话题,放在今天仍有余威。

  姜文因为追剧,饭都烧糊了。后来,他找到郑晓龙,说:“《编辑部的故事》让我意外,没想到电视剧可以拍成这样,你的剧我要演。”

  于是,1993年,姜文参演了郑晓龙导演的《北京人在纽约》。当时,姜文从王朔那里拿到小说《动物凶猛》的版权,一代名导正酝酿杰作。王朔、姜文,这两位大院子弟日后的事业轨迹,更是曲折动人。此处先按下不表。

  至此,京城文化圈核心人物的发家史,和“92下海派”企业家有异曲同工之妙。他们嗅觉敏锐,信息通畅,与政府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。

  1992年春节前夕,中央和市委领导选中北京人艺和北京电视艺术中心团拜。冯小刚在北视破旧的平房内,紧张地等待着。

  此前他已听闻到一些批评之声。面对领导,冯小刚哆哆嗦嗦地说:“追根溯源,这剧本是我们写的。最应该负责任的就是编剧。要打棍子就打我们吧。”

  带头的同志对《编辑部的故事》定了调:“政治上没问题。内容上,也是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。”

  但是,现象级爆款《渴望》和《编辑部的故事》,只是市场化的一次试水。两部剧的投入与收益不成比例。算下来,制作方还亏了一点。

  等到第二年,拍《北京人在纽约》时,郑晓龙决定不依赖拨款,而是用更市场化的贷款完成拍摄。

  郑晓龙来到中国银行纽约分行。但对方并不接受版权抵押贷款。无奈,郑晓龙给写了一封信,第一句话便是,“瑞环大叔,我们爱你没商量。”这封信还提及瑞环同志到内蒙古的某个讲话。郑晓龙表示听了后很受鼓舞。

  后来,同事告诉郑晓龙,看了那封信后哈哈大笑,并称赞这帮年轻人有闯劲。

  但是,电视业市场化经济运行后,各种民营资本入局,也导致北视这一国营老字号开始衰败。

  背靠北视的郑晓龙因此走下坡路。多年后,凭借一部《甄嬛传》,沉寂已久的他才再度归来。

  而对于无业游民王朔而言,市场大潮敢来,他就敢成为浪里白条。1995年,他和叶大鹰成立了“时事公司”。

  于是,王朔对叶大鹰畅想着他的文化产业梦:跟投资人说清楚,每年投1000万,连续投3年,全部投到剧本创作上。一是买下全国优秀作家即将发表的小说的影视改编权。二是自己拉起一支年轻的、类型化的编剧队伍。

  王朔签了一堆写手后,觉得在“时事公司”度日如年。他在办公室破口大骂:“(叶大鹰)他妈倒是拍电影去了,留我一人在这儿受洋罪。”

  前人做梦,后人落地。后来,王朔参加过“榕树下”网站的一个聚会。再后来,“榕树下”倒闭,“起点”中文网创立,随后20年间,中国网文和影视的联姻,才真正让产业化之梦成为现实。

  当时的电影票5元一张。但北京有三家电影院,大华影院、首都影院和地质礼堂,可以在10-15天之内,把票卖到15元以上。

  而另一头,王朔、叶大鹰,张黎还躲在一个小屋里打扑克。紫禁城影业的总经理张和平赶到后,对着哥几个一顿训,拎着几人站在拍卖会台前。

  结果,影院不仅收回了100多万的成本,还大有盈余。这让全国范围内的影院都开始效法。

  在和叶大鹰成立时事公司前,王朔就跟冯小刚办过一个好梦公司。真正拍晕王朔的,不是市场化浪潮,而是“二老”中的另一老。

  兴起于1993年的“人文精神”大讨论,剑指王朔。随后,行政力量开始打击王朔。

  好梦公司的《月亮背面》《过着狼狈不堪的生活》《我是你爸爸》无一过审,全部胎死腹中。

  《我是你爸爸》已经投进去了100多万,也被叫停。冯小刚说:“没有道理。我们站在水池子边上,问你们可不可以跳?你们说,能跳。我们跳下去,那里面是开水,把我们烫死了。”

  心灰意冷的王朔远走美国,离别时,他对冯小刚说:“他们是冲我来的。你能活,咱就别一起死。”

  直到1997年,韩三平找到冯小刚。后者打了一个漂亮的翻身仗,拍出贺岁片《甲方乙方》。该片投资400万,票房3300万,成为年度票房冠军。从此,冯小刚开启商业片导演之路。

  《甲方乙方》改编自王朔小说《你不是一个俗人》。冯小刚给了王朔5万元编剧费,但鉴于当时风声,没给王朔署名。两人因此交恶。

  虽然王、冯二人歧路分别,但早年通过王朔,冯小刚认识了另一个位对他产生重要影响的作家,刘震云。

  1995年,冯小刚将刘震云的两篇小说改编成电视剧《一地鸡毛》,2003年,又拍出《手机》。此片也让冯、刘二人与崔永元掀起骂战。

  话说回来,当年,冯小刚更想拍的,其实是刘震云的另一部小说《温故1942》。

  不过,1993年,刘震云告诉他:“现在时机不成熟,我们对事物的认识过程仍然还只停留在它的表面,而提高我们的认识是需要时间的,这个过程是不能被省略的。”

  这一等,就是19年。2012年,投资近2亿元的《1942》上映,最终票房惨败,只有3亿多元。

  他发起了牢骚:“ 我随随便便拍的电影,一个星期卖4个亿。我认认真真拍的电影,不卖钱。这让我有了很大的困惑。”

  说起接广告,站着挣钱的姜文另有一则趣事。1995年,他将《动物凶猛》拍成《阳光灿烂的日子》。此片让王朔也自愧弗如。接着,因为《鬼子来了》送审问题,姜文被禁拍5年。跟着,他又拍了部让观众直呼看不懂的《太阳照常升起》,票房也赔了。

  在拍《让子弹飞》时,姜文硬是拒绝了三家老字号白酒的广告植入。3000万广告费,说不要就不要。气得当时的制片人想原地撂挑子。

  只不过姜文接连两部作品,《一步之遥》和《邪不压正》,又重回老路,开启烧钱自嗨模式。

  1992年,张艺谋凭《秋菊打官司》获得威尼斯电影节金狮奖。2002年,他拍出《英雄》,开启中国大片时代。学者戴锦华认为,90年代,中国社会的危机,精英文化、严肃艺术的困境,为跨国资本对中国文化市场的介入,提供了历史机遇。张艺谋成了他们的第一个“重大发现”。

  继而,陈凯歌在更为雄厚的海外资金背景的支持下,推出了巨片《霸王别姬》,并一举逾越张艺谋,跨出了西方电影院线,进入了欧美商业电影的轨道。

  等到2015年拍《我不是潘金莲》时,冯小刚称这部电影,自己掏钱也要拍。他甚至一开始拒绝了华谊的投资,因为觉得这片不挣钱。

  而和他恩怨纠缠的王朔,面对市场,选择先捂着鼻子捞一笔,然后大隐于市。等到2007年复出时,朔爷思考的全是《时间简史》《金刚经》里的终极问题,与俗世凡尘拉开了距离。

  姜文导演则属于一路站着把钱挣了,坚决看得起观众。在《圆桌派》上,窦文涛问:“投资人收不回来钱怎么办?”姜文霸气回答:“这叫投资。你们投我,我还得选呢。”言下之意,有些人还不配亏。

  在市场化大潮前,王朔、姜文,骨子里终究保持了大院子弟的“贵族范”,冯小刚则更显平民色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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